言寺

38 圣诞礼物

有两位妈妈在，厨房没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，所以夏洛特和塞德里克一直在房间呆着，一直到晚餐都差不多准备好了以后才被喊下去。

迪戈里家的餐桌是六人桌，原来就算不上大，此刻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菜便显得更加拥挤了。暖黄的烛光洒落在满桌的食物上，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正中央的火鸡，烤得焦脆的外皮看起来非常诱人。火鸡隔壁放着的烤牛肋排、培根卷香肠和熏火腿也非常吸引视线。除此之外，桌子上还摆放着馅饼、面包、土豆泥以及林林总总的酱料。在空气中飘散着的是牡蛎奶油浓汤的香味，让人光是闻着就胃口大开。

夏洛特原来还有些担心气氛会尴尬，但迪戈里夫妇对她都很亲切，塞德里克则是已经和她的父母很熟稔的样子，让夏洛特实在惊讶了一番。可能是为了找点共同话题，吃饭时他们聊的大多是夏洛特和塞德里克小时候的趣事，虽然作为被议论的对象多少有些不好意思，但因为说的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，所以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挺愉快的。

因为饭量比较少，所以夏洛特早早就吃饱了。她坐在座位上捧着一杯热红酒慢悠悠地喝，被煮过的热红酒甜甜的，像黄油啤酒一样，酒精成分非常少，就算是她这种不太能喝的人也能轻易喝上一大杯。等她喝完一杯的时候，还在吃东西南北的就只有两位爸爸了。迪戈里夫人和辛普森夫人也不管他们，两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。作为主菜的火鸡早就被吃得一干二净了，看到塞德里克也放下了餐具，迪戈里夫人伸手将火鸡的叉骨抽了出来，细细除掉上面粘连的肉丝后又抽出魔杖用了一个生火咒，把骨头烤干后才递给塞德里克。

火鸡的叉骨是一块Y字型的骨头，圣诞火鸡的叉骨经常会被做成许愿骨来玩。玩法其实也很简单，开始前先许愿，然后两个人各自拿着叉骨的一头用力掰，谁得到的部分比较大，谁的愿望就能实现。作为全场年纪最小的两个人，这块许愿骨落在夏洛特和塞德里克手中是毫无疑问的。其实到这么大他们自然也不会相信实现愿望这种说法，不过是图个开心而已。

「我们换个玩法，输的人需要满足赢的人一个愿望，怎么样？」塞德里克想了想，在开始前这样说着。反正也是看运气的游戏，夏洛特没怎么思考就点头答应了。许愿骨随着咔的一声断开，夏洛特低头看看塞德里克手中长出一段的骨头，眨眨眼睛问「你有什么愿望？」

「嗯……现在想不到呢。能先欠着吗？」塞德里克沉吟了一阵子，还是没能想出愿望来。

「可以呀。」夏洛特爽快地点点头「但是你自己要记得喔？我会忘记的。」

「夏洛特。」辛普森夫人的声音在塞德里克开口前就先响了起来「你爸爸说要把家里的红酒拿过来喝，我们几个回家一趟，很快就回来，你和塞德里克先在这待着。」

「喔。」夏洛特点头应好，丝毫没想到为什么回家拿瓶酒要四个成年人一起走一趟。她和塞德里克看着他们逐一在壁炉中消失，刚刚还热闹着的餐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。

「我们趁现在交换礼物吧？」塞德里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。反正他们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可做，夏洛特闻言便低下头从包里拿出包装好的礼物。那是一个黑色的盒子，外面用黄色的丝带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。她笑着把盒子递给塞德里克「圣诞快乐——拆开看看？」

「谢谢。」塞德里克伸手解开蝴蝶结，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袖珍窺鏡。为了方便随身携带，这个窺鏡被做成了吊坠的样式，上面还刻着繁复的花纹，看起来非常精致。

「我让妈妈帮忙改装了一下，它感觉到的危险越大就会转得越快……我猜这多少能有些预警作用。」如果当初塞德里克有这个东西，会不会就能逃过一劫呢……那个场景又一次浮现，夏洛特咬了咬唇，停住自己脑中的想象，现在再回想已经毫无意义了。「你一定要带在身上。」

「好。」塞德里克点点头，当下就把窺鏡戴在了脖子上。他看着夏洛特沉下来的表情，多少能猜到她在想什么，只能伸手戳戳夏洛特的脸颊，转移她的注意力。「你的礼物我放在了外面花园，跟我出去看看？」

夏洛特有些好奇地顺着塞德里克的话往窗外看了看，但理所当然地什么也看不到，只能跟在他身后往外走。他们家的前院放了好几盆圣诞花，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。她疑惑地抬头看向塞德里克，他却是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。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，然后才听到塞德里克的声音在上方传来「现在还不能让你看。」

夏洛特点点头，塞德里克便松开了覆盖在她脸上的手，然后牵着她往前走。他手心的温度在冰天雪地中显得更加温暖，让她忍不住捉得更紧。他们也没走多远，夏洛特能感觉到他们在拐了个弯后就停了下来。

「在这里等我一下，不要偷看。」塞德里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。夏洛特乖巧地闭着眼睛长在原地，冰雪沙沙作响的声音暴露了塞德里克走动的位置。他似乎只是去拿了些什么，很快就重新站在了夏洛特前方。夏洛特心中隐隐有了猜想，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天马行空。

「好了。」夏洛特在塞德里克的指示下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围绕在他们身旁的玫瑰花，其中穿插着不少用以照明的蜡烛。塞德里克就站在她前方不远处，带着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冲她说圣诞快乐。他把手中拿着的棕色盒子递给她，盒子很轻，轻得仿佛里面什么也没有。夏洛特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，她用指尖挑开了礼物盒上的丝带，慢慢把盒子打开。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金色飞贼，在黑夜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。她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他，只见塞德里克轻轻咳了声，这才开口解释。「这是我捉到的第一只金色飞贼。」

塞德里克把飞贼从盒子中拿出来放在自己的掌心，合上拳头又松开，接触到他手掌的金色飞贼上出现了一道缝隙，然后慢悠悠地打开，露出里面银色的戒指。在夏洛特反应过来之前塞德里克便先单膝跪在地上，话音在空气中荡开来。

「嫁给我好吗？」

夏洛特睁大了眼睛。这是所有女生都憧憬着的场景，满园的花，喜欢的人捧着戒指看着自己，像是童话故事一般的展开。要说她之前没有幻想过是骗人的，但当这一刻真的发生时，夏洛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惊讶。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，呆呆地看着塞德里克。

「虽然似乎很无赖，但我想要现在把我从许愿骨那里得到的愿望用掉。」夏洛特能听出来塞德里克的语气带着些紧张，但他的眼神却很温和，眉眼弯弯地看着她。「我第一次跟你说『我喜欢你』是在四年级情人节的那个晚上，在那之前我已经在心中说过许多次，往后余生也会再说无数次。我喜欢你。以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也是。」

「金色飞贼是我作为追求手一直追逐的东西，夏洛特辛普森是我作为塞德里克一直追逐的人。」算不上是很撩人的情话，却偏偏能戳中夏洛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，让她毫无招架之力。

塞德里克得到的回答是一个拥抱。夏洛特扑到他身上，他因为冲力而往后跌坐在地上。夏洛特的头埋在他肩窝，声音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。「把你的愿望留着。」

「啊？」似乎是太过于紧张，塞德里克一时理解不了夏洛特的话，只能发出短促的疑问。

「不需要愿望我也会答应的。」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哭，而是能笑着坚定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。「你才是我要追逐的人，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，我就在努力地追逐着你的轨迹，一点点往你的方向靠近。」

「因为我超级超级喜欢你的呀。」

夏洛特终于抬起了一直埋在他身上的头，看着他笑。塞德里克这才反应过来，他有些无奈地扶着夏洛特站起身。「求婚求到摔坐在地上的大概只有我们了。」明明是吐槽的话，他却说得极其温柔，眉角眼梢都是克制不住的笑意。他郑重地把戒指套到她手上，银色的戒指很朴素，没有多余的饰纹，但夏洛特却觉得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戒指。

「以后就多多指教啦……未婚夫先生。」她笑着小小声地说，脸上稍稍有些烧红，为自己刚刚说出口的称呼感到不好意思。塞德里克没有回应，而是伸手扣住夏洛特的腰，把她圈在自己怀里，呼吸间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，有些痒痒的。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，然后他的吻落在她的额上。额头、眼帘、鼻尖，一点一点下移，最后终于到达嘴唇。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了，他却有些小心翼翼的，轻柔而缓慢，像是生怕动作重了就会惊扰这个美好得像是梦境一般的现实。

可是夏洛特懂这种心情。就像是吃了许多棉花糖口味的吹宝超级泡泡糖，甜滋滋的，呼吸间都是香甜的味道，连身体也被泡泡包裹着，在空中飘呀飘的，落不到实处。她踮起脚，手环在塞德里克的肩膀上，试探着回应他的吻，唇舌缠绵，直到再也分不清是谁在亲吻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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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好的搞大事情！！想不到吧！！

每次写情话和吻戏都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，写到虚脱的感觉XD